Simena1943
从没有一个地方如此让我梦萦魂牵,这么多年一次次闯入我的梦境。人的一生总是需要一个心灵的栖息地吧,梭罗的瓦尔登湖,陶渊明的世外桃源。在那里洗练思想,慢慢地拓宽自己的视野。也许,那片苹果园就是我心灵的栖息地,静谧、美好。人到中年,想想人生当中的那些美好,竟多在这个园子里。工作之后总是浮躁,时时伴着焦虑感,身边的风景匆匆而过。西方有谚语说,人走得太快了,灵魂赶不上的。岂止是灵魂赶不上,眼睛也是赶不上的,最美的风景在旅途中,可是远方总有太多诱惑,让岁月裹挟着我们一路向前,难得一时的驻足遐思。过去了这么年,岁月深处,还是那片苹果园时时浮现在眼前,让我流连,一如从前! 不知和我看园子的姐姐是否也有着一样的感觉,那么美好的一段时光恰在那么美好的年华里,她也断断不会忘了的吧。 一 春天的果园是最美的,一脚踏进园子的锦绣里就不想出来。生生发出杜丽娘游园的那样的感叹:不入园林,怎知春色如许!花开娇艳,姹紫嫣红,春意在园子里大张旗鼓地闹了起来。 那些鲜花,高高开在果树上,像各种美丽的小鸟栖息在枝头,轻灵而绮丽。桃花、杏花、梨花、苹果花争先恐后你追我赶,争相开放,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胜雪,煞是漂亮。 地下绿油油的一层碧草,像绿色的地毯平铺在脚下,踩上去软绵绵的。知名的不知名的小花散在地上,是极好的点缀。 春天的果园,事情不多,就是看园子,不让牛羊吃了花朵,不让小孩进园子搞破坏。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和姐姐在园子里走走。姐姐虽不是亲的,因为从小在一起长大,却比亲姐姐还要亲。当真是满园春色惹人醉,各色的蝴蝶在开满鲜花的枝头蹁跹起舞,倒也闹不清楚是梁祝里化身的蝴蝶,还是从周公的梦境里飞出的。且不去计较这些,有这景色欣赏也就足够了。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此时蜻蜓尚不多见,可是蜜蜂却是倾巢出动了,在这春意盎然的季节里,抓住机遇,辛勤酿蜜。蜜蜂是辛勤的,也是智慧的,属于他们的好时光不多,所以倍加珍惜。 园子围着一圈灌木丛的篱笆,春天便也青枝绿叶地生动起来,时不时的有藤蔓植物绕着长,开出淡雅的小小的花朵。牵牛花也绕在上面自顾自地开了花,不管你喜不喜欢,她就开在那里了。这花想来是名不副实的,分明是顶顶柔弱的一种花,一不小心就会弄伤她的枝蔓,可是偏偏就叫牵牛花,这么柔弱的花怎么能牵得了牛?明明是那么安分守己的开着的,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偏偏就被唤作喇叭花,不过也的的确确长得像喇叭。后来从一本书里看到这种花也叫朝颜花,心里不禁怜惜起来,这才是此花的名字,酝酿一个漫长的黑夜,好容易等到天亮,在篱笆上娇艳的开放,午后就要谢了。长夜寂寥,朝颜花慢慢熬,熬到天亮了篱笆上一展笑颜,纵无人欣赏,亦尽力给春天增一分的春色,午后默默地凋谢。 我和姐姐春衫初着,满面含笑,满心喜悦,在园子里穿花拂柳。隔着一株桃花看姐姐,人面桃花相映红。惹人醉的不是花,不是这满园的春色,而是心中的春色,绿了心田,怒放了心花。青春的眼眸顾盼流转,春风吹皱心中的一池春水,水波荡漾。一阵风过,花瓣雨纷纷落下,粘在发稍,粘在鬓边,花香徐徐地氤氲了四周。 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我们总能找出些有趣的事情来打发长日无聊。空瓶子刷干净灌上清水,一大早采一大束各色野花插在里面。野花杂着柳枝编了花冠戴在头上,既遮凉又臭美。折下柳条做成柳笛,吹一曲欢笑。茅草的嫩芽短剑一样树在杂草里,摘了来嚼,嘴里甜津津的。带颜色的小花采了来捣烂,取它的汁液染指甲。榆钱一串串地挂满枝头,摘了来吃,也是甜酸可口的。实在没事可做的时候,我们就坐在苹果树的树杈上看书。姐姐喜欢看小说,我喜欢读诗词。 羊在篱笆边上吃草,鸡在草地上刨食,天朗气清,鸟语花香,在这个园子里仿佛置身世外,没有尘世的烦扰,没有考试的烦恼。这样的生活原是美好的,这样的生活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啊。可是那时候我在读中学,是住校的,每周只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这么呆在园子里。 一日,放学后我匆匆的回到园子,远远的看见姐姐在树上看书。头上戴着自己编的花冠,她那么神态娴静。一只蝴蝶栖在她的鬓边,她竟然浑然不觉。可见是看书看得久了,并且沉浸到书里去了。我悄悄走到她的身边,脱口而出“尘萦游子面,蝶弄美人钗。”她一惊,从树枝上掉了下来,还好,本来那树枝子离地面不高,地面又是松软的,倒也摔不痛的。然后,她便杏眼圆睁,咬牙切齿地嗔道:“来了也不咳嗽声,吓我一跳。哪里弄来的歪诗酸不酸?有本事别用人家的句子,自己写啊!”从那个时候我赌气开始自己写诗,不想一些诗歌竟然上了报纸和杂志,被选编到各类诗集里。 日月如梭,白驹过隙,时光,特别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惜春苦欲春长在,且得轻寒约住花。春去花还在,说的是图画里的春景,现实里的春天怕是想约也约不住的。在惜春挽春这一点上,人不如草树,人总是迟钝的,好的时光,好的机遇总是把握不住。而草树花木可以做到的,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随着树上的榆钱子慢慢洒落,篱笆上白色的槐花最后一枚凋零;随着绿肥红瘦,青涩的果子缀满枝头,夏天到了! 二 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不必感叹“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一个季节有一个季节的好处,夏天是园子里最为繁盛的季节。 生命真正的蓬勃其实不在春天而在于夏天,树上的知了一天到晚扯着高音的嗓子歌唱,青蛙也在水边草丛里应和。纺织娘一阵阵的歌唱,让人想起那个心酸的传说。那些花羞赧地凋谢了容颜,但是青涩的果子开始一枚枚挂满枝头,一天天的长大,渐次走向成熟。 满篱笆上的豆角、芸豆、南瓜、丝瓜等能吃一个长夏,一直吃到秋天呢,吃不了的也没时间拿去卖,就和村里街坊邻居分吃。黄瓜、茄子、西红柿是最见长的了。就说那黄瓜吧,早上看着还是嫩黄的花朵,下午便打了瓜妞儿,一夜雨水充足,第二天早上长成了一根像模像样的大黄瓜,满身的刺,头上顶着将谢未谢的黄花,只是那黄花已是昨日的黄花了。西红柿刚看着还是青涩的小小的果子,一上午的太阳,下午那脸色就红彤彤的,娇红可爱。甜瓜、面瓜、西瓜长长的蔓在树空里、草地上爬行,秧蔓爬到哪里瓜就结到哪里,瓜果遍地。瓜果熟了,引得外面走路的小孩趴在门口往里面张望。有小孩甜甜的在外面喊姐姐,我和姐姐于是摘了甜甜脆脆的瓜果,隔着篱笆门逗小孩儿,听得几声姐姐。然后把瓜果递到他们的手里,他们兔儿一样高兴地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园子,过一阵子总还有另一拨小孩子过来的。 四季当中尤其喜欢夏季的果园,不仅仅因为隔着一个长长的暑假,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呆在园子里,更多的是喜欢园子里的热闹和丰盈。 黎明,聒噪了一夜的青蛙疲倦地喑哑。鸟鸣打破了这暂时的寂静,一天的喧嚣开始了。知了敞开了歌喉,高一声,低一声,竞赛似的唱着。沉睡了一夜的草木瓜果,张开了惺忪的睡眼,养足了精神,底气十足地伸着懒腰。几只鸡也忙碌起来,在树底草地上觅食。大白鹅拧着嫩草叶子饱餐,曲项向天歌,成年的白鹅看家比狗都警醒尽责,红色的长喙利刃一样,让生人望而却步。那只叫赛虎的小狗伏在树底下无聊地伸着舌头,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可是赛虎不发威,千万不要以为它是病猫。有野兔子跑过,是绝对逃不过赛虎的眼睛和利爪的。每有收获,父亲便和几位大爷叔叔们支起铁锅煮野兔子,大碗的喝酒。 那时候生活条件都不是太好,肉吃的少,人就馋了。大人如此,小孩也是。记得那时候的小孩子是吃过很多的活物的,河里捉的小鱼河蚌,草地上捉的蚂蚱,树上的知了,黄豆地里的青虫,都可以逮来放在火上烤了吃。和姐姐弟弟妹妹们找来竹竿,和好面筋,悄悄的粘树上的知了,或者晚上拿手电筒照树,树枝子上爬着尚没蜕皮的知了猴,手到擒来。世人只知飞蛾扑火,可你见过知了扑火吗?晚上,燃起小小的火堆,晃树,知了高叫着往火堆上扑,我们手脚麻利地从火堆里抢知了,晚了,知了就被烧糊了。不管什么样的方式逮到的,都是丰盛的美餐。想想自己,小时候何其残忍,如今是怎么修成了这不杀生的佛心佛性呢。 夏天的园子也是忙碌的呢,那些蔬菜瓜果要及时采摘,树底下的草长得太过,也是要拔的。在树底下拔草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密不透风,天气炎热,通常都会汗湿衣襟的。隔三差五要打药,至今记得那口大瓷缸,满满的兑了药,多数是蓝矾的,蓝莹莹的一大缸,高压喷雾器架起来,打药的人都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打药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好在都是请乡亲们帮忙,我们小孩子是不让打药的,因为危险。 忙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都帮忙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计,闲的时候我们就玩。依旧坐在果树的枝桠上看书,或者斗草。或者树荫里铺下凉席,纳凉,休息。姐姐人长得美,穿衣打扮也很漂亮,不干活的时候,总是喜欢穿那件粉色碎花的连衣裙,长发披在肩上。我喜欢满树上挑好的叶子用来写诗,每有得意之作就读给姐姐听,总是批评的多赞赏的少。 果园里的生活是美好的,没有作业,没有外界的功利,草木青翠,瓜果飘香,蝉鸣鸟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时候没有压力,没有失落,只有满心满眼的喜悦和惬意。 三 可是这样惬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暑假结束了,秋天也就到了。蟋蟀独知秋令早,芭蕉正得雨声多。在诗人的笔下,秋天真是恼人,充满了离情别绪,满纸的伤秋悲秋,饶是这样,还要说,人人解说悲秋事,不似诗人彻底知。可是庄稼人是没有这些悲愁的,也没有时间去思量。对庄稼人来说,秋天是最为忙碌和充实的季节,谷仓都打扫好了,等着新粮的颗粒归仓。秋天的园子也是最为丰盈和充实的,瓜果飘香,到处是丰收在望。各色菜蔬,水果都等着采摘。满篱笆上都是收获,花椒树上花椒一嘟噜一嘟噜的都熟了,秋扁豆也熟了,一串串泼辣地挂满篱笆,正是采摘的好时候,这时候摘下来,煮熟,晒干,贮存起来,冬天拿猪肉豆腐粉条炖了,美味,营养丰富,而且保暖生热,是再好不过的了。遍地的南瓜、冬瓜能吃到来年开春。 一树树的苹果熟了,高高地挂在枝头,像一个个小小的红灯笼,照得庄稼人心里也亮堂起来,一片澄明和希望,一年到头的辛苦,总算到了收获的季节。有的树上苹果结的太多压弯了枝头,只能拿木棍顶住了。我和姐姐在这样充满了丰收希望的园子里,也是满心的喜悦。我们亲切地叫着那些苹果的品名:红富士、红香蕉、红五星、银镶玉、清香蕉、大国光、小国光,就像多年后我在教室里亲切地叫那些学生的名字。红富士白里透红,甘甜多汁;小国光甜中带酸,脆生;清香蕉要摘下来捂上一阵子才好吃的,又甜又面又香。有些品种现在市面上已经没有了,可是那味道还沉淀在记忆里。 这时候最隆重的事情就是采摘苹果,不同的品种采摘期是不同的。所以总要隔三差五地进行一次采摘,自己家里的人是忙不过来的,需要找帮手。街坊邻居和本家亲戚都被请来帮忙,那时候只要管一顿午饭、半袋子苹果就可以了,也不用付工钱。树下架起三脚架,站在上面摘。箩筐挂在树上,轻摘轻放。或者就干脆爬到树枝上摘。我和姐姐是分工的,她托举着篮子,我摘了苹果放在里面。我们相互配合很是默契,摘苹果接苹果的传递都要轻轻地。摘好的苹果要严格分等级装箱,然后用卡车运出去卖的。 每采摘一次苹果,园子就要瘦好多。不干活的时候,我和姐姐就这样坐在树杈上看天。秋天的傍晚,火烧云变换着各种形状走过去。七月八月看巧云呢,一会儿像只饮水的大象,一会儿像一群山羊,一会儿像海里的礁石。整个园子笼罩在夕阳晚照里,美丽得有些神圣。 红蜻蜓飞得倦了,泊在篱笆上,有些睡意朦胧。可是那些小孩偏恶作剧,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扯住了蜻蜓的尾巴。他们用丝线拴住了蜻蜓的尾巴,让蜻蜓围着自己转着圈地飞。玩累了,就张开手放走蜻蜓,那红蜻蜓就晕头转向地带着丝线飞走了。 泉子里的那一丛芦苇慢慢变黄,已经抽出了芦花,蒹葭苍苍。没有了蛙鸣,秋虫一到傍晚就开始弹唱。脚步声惊动了它们,一阵喑哑,芦苇丛里扑棱棱飞出几只野鸭子。多年后我读《滕王阁序》才知道,这一幕情景被王勃写得那么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秋风一阵紧似一阵,秋雨一场凉过一场,黄叶被风卷起狂舞,最后一批苹果摘完,就开始下霜了,很厚的霜。真真是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这时候园子不再那么热闹,就像秋收完了的庄稼人开始清闲起来,园子里开始很安静了。 这时候带着赛虎在果园里散步,脚底下树叶沙沙地响,偶尔硌了一下脚。停下脚步,没准就会发现惊喜。枯叶下有采摘时落下的苹果,经了秋雨风霜,此刻吃起来更为甜脆。 四 冬天的乡村寂静得有点单薄,有些许的苍凉,即使一到晚上就关了房门,围着土坯炉子烤火,那苍凉的寒冷还是从门缝里渗进来,呼出的气息也是凉的。这时候庄稼人真真正正闲下来了,在火炉上烤花生,烤栗子,烤地瓜干,烤芋头和炸玉米花,边拉呱边吃着。 每当此时,父亲就拿了书本子在灯下读,街坊邻居围拢来听。父亲讲起书来,绘声绘色,那方言铿锵有力。不过是些评书,古代的小说,《杨家将》、《三国演义》、《说岳全传》什么的,在那时的小村里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现在想想我小学时就捧着《三国演义》津津有味地读,到现在一直喜欢读书写字,多多少少是受到了父亲的影响。 父亲的性格豪爽直率,他没写过什么诗歌,记忆里父亲却有着诗人的秉性。傍晚,看着天阴沉沉要下雪。父亲就拿着旱烟袋招呼着前胡同的大爷,晚上没事,到我那喝一盅不?新买的沂河老白干,烫得热乎乎的。后来读到白居易的诗歌,“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正是对了那情那景。这首诗歌父亲没有读过,这白居易邀刘十九的盛情,父亲那里也是有的。 一夜大雪纷纷扬扬,天一亮,我们小孩就迫不及待跑到园子里玩。树上树下一片银装素裹,踏着碎琼乱玉,走在风里。虽然很冷,哈出的气息都是白色的,可是心中满是热情。带着弟弟妹妹们雪地里奔跑,赛虎在身边欢快地跳跃。 我们也学人家,支起筛子捕鸟,饥寒交迫的麻雀,惯会铤而走险,鸟为食亡,终究会大着胆子去抢那一粒玉米,因此被捕。我曾养了一只麻雀,不曾想夜里被老鼠给吃了,自此不再养宠物。也可以抓野鸡,那野鸡很笨的,天冷了,出去觅食,这时候拿长竿跟在后头撵,它们就被赶得晕头转向,最是顾头不顾尾的,有的就一头扎到雪里或者枯草垛里,只消弯腰抓住尾巴就可提起。还有野兔也是很笨的,雪地上只要观察到野兔的爪印,顺着这爪印下好夹子或者套子,就会有很好的收获,因为野兔惯会走直道,走老路,不会拐弯的。当然,捉野鸡,逮兔子的事情我们女孩子一般是不做的,都是那一帮馋猫老爷们做的事情。 我们只是喜欢在雪地里走,听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姐姐喜欢穿大红,大红的齐膝的大衣在这纯白的世界里,像火焰在燃烧,是红泥小火炉般的温暖。没有多少人能震得住大红,除了新嫁娘的喜庆色彩。一般的人穿大红就显得有些俗艳,连王熙凤算在内。可是姐姐镇得住,穿了大红色,给人一种彻头彻尾的美! 在雪地里打雪仗,拉雪橇,堆雪人,大大小小一群孩子的笑声,总是震得树枝上的雪纷纷飘落下来。那时候的雪真是很大,很大的雪总能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快乐!那种快乐是从内心深处往外迸发,感染着身边的每个人,每个人的快乐都向外迸发,整体都是快乐的,是因为一场雪,也是因为那时候少年不识愁滋味啊。 玩累了,疯够了,也就饿了,偏不回家吃饭,我们到园子里做仓库用的柴房里找来花生和地瓜。再找一些干柴,随便找一个离果树比较远一点的雪地,挖起火坑,生起火来,烤火。火小了,我们也烤得暖和一些了。就把花生和地瓜放在火里烤。烧花生,烤地瓜的香味在园子里弥漫。我们美美的饱餐一顿,又来了精神,可是一抬头都笑得岔了气,一个个满脸的灰,都成了小花猫。 漫长而寒冷的冬天过去,河里的冰开始融化,小草从地下钻出嫩芽,春天就来了。如此,岁月更迭,季节转换,周而复始,多少年少美好的日子就匆匆过去了,再回首,只能从大脑里抽出点点印记。那片美丽的苹果园在岁月深处,在心灵深处,似乎已经走远,仿佛又在眼前,如此美好如许眷恋。 邰枫,心理咨询师,高中语文教师,业余汉语创作,读书,教书,写书,纸醉书迷。
霏霏永远爱来来
再次相见,那朵别样的玫瑰已经凋零。我默立在原地,悄然无言。漂浮的依稀往事犹如飞舞的蝴蝶,在我哀伤而忧郁的心里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却又转瞬不见。
只有那昨日映红的枫叶,依然述说曾经的故事。执手相看,无语凝咽。站在长亭外,手捧往昔的菊花,让孤独在思念中溅
起片片飞花,敲醒我沉寂的渴望。一切都过去,我们沉落在美丽的黄昏,却走不出漫长的黑夜。
当所有的甜蜜刹那间飞散,留下的寂寞是我的思念。而思念却化做了一根柔丝牢牢地缠绕着。憔悴发黄的照片印出定格的回忆。那是所有的快乐,所有的忧伤。是谁在苍凉的岁月里刻下记号?失落的爱情是否还可以找到?迎着你清澈透明的目光,心底的潮水早已溢满我的眼角。载不走的许多愁,只有心痛的余音。
握着你的手,往日的温馨浮起手中的那朵玫瑰依然美丽,终于明白,恋恋风尘中,缘是那么的脆弱!爱的久了,就会平淡,平淡就会枯燥,枯燥就会无奈……
而无奈,注定离别。
等待千年。
我是一只蝴蝶,张着残缺的翅膀,只为那刻骨铭心的千年之约。那就是我,你等待了千年的我。
生涩的微笑在寂静的夜空盘旋,好似无助的呻吟。阑珊灯火处,任刺骨的寒风冰封我的无奈。
仰望天空,捕捉雪花飘落的声音,我看见孤独在背后追赶.迷茫的雪夜,谁在把我呼唤?
远去的故事,离去的歌声……
穿过漫长黑夜,依稀中是自己的影子。
前世?还是来生?
岁月悠悠,悄悄地将年轻吹走, 逝去的日子里,有喜、有悲、有苦、有乐、有寒、有暖、许多往事过去了再也找不回昔日的美丽。
但总会有几许铭刻在心底极易触动的某个角落,似曾遗忘的往事,偶然间在心头荡起涟漪,轻轻拨弄着那久违了的记忆,曾经失落的也许就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回忆,偶尔泡一杯浓浓的咖啡,回味着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喜欢在夜阑人静之际,独自一人,在记忆中无尽地徜徉。喜欢徘徊在那些已经流逝的往昔,只有自己一个人能体会到的心境,在夜色里细细追寻,漫漫飘散。
往事的记忆一幕幕拉开,飘零了思绪,时光匆匆、人事如风、那些曾经熟悉的人都变得渐渐陌生,淡然;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竟然也依稀变得模糊,那些曾认为永不褪色的画面也隐约变得朦胧。
不知从哪个季节开始,曾经那年轻的岁月在不经意间已挥手远去,无意中翻开记忆的一页,却发现早已不在原地。不知不觉间,那久违的青春已沉淀为时光的落碎,淡淡的观望,浅浅的交汇。
遥望星空,未曾留意光阴逝去,往日琐碎的点点滴滴,那一季的痴迷,久远而若隐若现的记忆,飘零了又一季的思绪。
春花秋月几度更迭,草长莺飞辗转轮回,追忆那消逝了的似水年华,回眸那曾经的绚丽……残留在空气里的味道总是那样令人沉醉!
当我还在流连忘返之间, 今天又将成为无法追寻的过去 . 生命中有多少事情可以后悔,那些过往的事、路过的风景、遇见的人、错过的人 ……
.渐去渐远的往昔。那消逝了的昨日,如冬日的寒风、如凋零的花瓣、如纷飞的枯叶、随着岁月的流逝,在心里刻下了难忘的印记。
在走过的行程中有多少事可以味,有多少人可以珍惜,而今回首: 往事随风、月色如水, 遥看多少个群星璀璨的夜晚,面对多少回缤纷艳丽的晨曦;一幕幕熟悉的相聚,一次次旧日的欢笑,曾经的些许故事,往昔的点点滴滴,在时间的长河里缓缓隐退。
我喜欢回忆: 人生旅途,总是在流水落花中流逝,曾经的风花雪月在岁月中沉淀,昔日的往事成为心灵深处永远珍藏的记忆,或是一种美好愉悦的欣慰,或是一种温馨淡然的感觉。
凛冽的冬天已悄然退去,春日暖阳沐浴清风,我喜欢回味那一杯属于自己浓浓的咖啡,将慢慢品茗属于自己的那一杯淡淡清茶,静静欣赏那夕阳之绚丽!
岁月,从桃花灼灼,到寒梅暂放。光阴流转,四季更替,花开叶落又是一年。不知道何时起已经没有了过年的期盼和喜悦了?有的只是感怀和唏嘘着时间犹如白驹过隙!
——题记
蓦然回首,才惊觉时光如流水,一年的时间又凝固在了身后。呆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竟然有麻木的感觉。春节对于商家而言是赚钱的节日,各大商场促销标识绚烂多彩。大小商家吆喝声此起彼伏。春假,对那些回家的儿辈们是购物的节日。团聚,太多也仅限以我回家了,如是而已!即便是聚在一起,也是刷不完的屏,聊不完的微信。看不完的朋友圈。他们是,我又何尝不是?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欢乐了!找不到了!
儿时的过年,那可是板着手指盼望的日子。年前一个月,母亲就会给我们姐妹筹备过年穿的新衣服了。时钟咔擦咔擦的走着时光,煤油灯忽闪忽闪的。外婆戴着老花眼镜,我和妹妹一人一边跪在藤椅里,趴在桌上看着外婆手指灵巧的做着蝴蝶盘扣,然后一针针的缝在衣服上。花棉衣上来了几只蝴蝶的驻足停留,瞬间就灵动起来,似乎有了花的香气!以后的日子,我和妹妹会无数遍偷着试穿,又脱下。那是要大年初一才能穿的。新的袜子,新的棉鞋,新的头花,每一样都是新的。除夕夜整齐的叠放在枕边。
家里要蒸年糕啦,那就意味着过年了。清楚记得大盆子里雪白的米粉,里面伴有切碎的红枣肉,和香香的.桂花。别人家都用很大的蒸笼,且是几家合在一起专门有师傅蒸的。我家则不同,小巧玲珑的蒸笼是父亲自己做的。而且也是父亲自己操作。我和妹妹就在那米粉盆里玩,把双方的脸糊弄的像唱京剧的花脸。母亲也不骂我们,随我们疯。看父亲蒸年糕也是件乐事,拿个板凳站着才能看见,一层粉,一层红糖,我小时候比较调皮,会时不时的挤上去抓一把撒撒。刚出笼的年糕是松松的那种,五颜六色的,煞是漂亮,也是我的最爱。父亲就会切下好大一块放着归我,其余的用一块布罩上再用手摁,把整个摁成圆形滑溜状。
做包子也是过年必不可少的,那时候家里不富裕,纯肉馅是不可能的。父亲就会在肉里参合进一些糯米,我们家里戏称为假陷包子。到现在我一吃那烧卖就会想起小时候的假陷包子,仍会开心一笑。
各类过年吃的炒货都储备好了。不到过年也只能偷着吃。哈哈!
年三十晚上是最激动也是最忙的夜晚了,妈妈要把馄饨包好,那可是我们大年初一早上的美味。爸爸忙着剪裁红纸,写春联,我和妹妹负责刷浆糊,桌子和地上铺满了一屋子的红色,那么多的春联可不单单是自个家的,还统包了左邻右舍的,那些父亲的原创春联都是前一个月就开始拟好并一一筛选出来。看着邻居们在拱手道谢声中把一幅幅春联拿出去,那份愉悦和满足满溢着幼小的心灵。
大年初一早上,母亲说那可是我们一年中最自觉早起的一天了,姐妹俩争相爬起,激动的穿上新衣服,箭一般的冲到后院找棵直直的小树背贴着树干说:树长我也长。也不知道那里听来的传说,反正我们这里的孩子都会那么去做,希望自己随着树噌噌的长。现在和妹妹聊起那事还会窃笑出声,好在没用,假如真和树一样的长,那不成野人啦?嘿嘿!然更开心的莫过于去奶奶家拿压岁钱,虽然只有几元钱,可那开心劲是现在的孩子无法想象的。吃完早饭,用我母亲的话是:子弹也打不着的飞出去啦,最喜欢的恶作剧莫过于买点鞭炮结伴三五伙伴躲在路边,看见大人经过偷偷扔下一个,大凡有人惊跳,就会开心大笑。
看着大人们见面相互鞠躬作揖,互道着新年好,恭喜!恭喜!小伙伴之间也会效仿,然心里默默期盼着快快长大。家家红烛高照,户户喜庆祥和。那点点记忆中的年味,伴随着时代的变迁,和年味的蜕变。仍固执的在本该尘封的记忆里,回味无穷!
当桌上的台历翻过元旦的时候,我就有种莫名的失落。农历新年离我越来越近了,早已没了儿时的那份无所适从的开心了?只是感觉过年也就是徒增年龄罢了!当下的交通,再远的路亦如同咫尺。科技的发达,网络让远在天涯的朋友也就一屏之隔。可年味已不再浓烈。除夕夜,会收到亲人的电话。朋友的微信,平时没联系的朋友也会出现在手机上。最多的还是群发。我实在不屑群发,我真的想问问对方,你知道你发给谁了吗?很多时候想回一句:你若真的想起我,能否单独给我一个祝福?然~静下再想也就算了,“他们可能朋友太多。只是想一视同仁罢了”。如此理会也就释怀了。真的是多了开心,也不少感怀!
周边友人谈及过年。最多的话莫过于一个累字,“年关等同于公关,太多的拜年模式都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利益亲疏的公式演算,浓缩着生存智慧和现实谋略。即便一条短信也会斟酌再三是否贴切。一个红包的厚重关乎来年的生存筹码。过年自然就演变成了各行各业的公关汇演。”
看着网络上,火车站那些差点挤成人饼的民工们。感慨之情油然而生。他们才是真实的。是真真切切带回家年味的人们。他们才是只有过年才能离开拼搏的城市和车间,亦或是尘土飞扬的工地。过年让他们从遥远的电话那头近身贴近了家人,靠近了母爱!过年真真切切的给了他们温情的机会。也只有他们才得以维系着那份浓浓的年味!
时光悠然,年复一年,也许自己真的老了,抑或脱轨了时代的节奏。思维丰富了,烦恼也多了?物质富裕了,心情烦躁了?我似乎必须在回忆里才能找到幸福。记忆中逐渐斑驳泛黄的日子。浓烈而多彩的年味,让我跳跃的思维尘封在那个年代了?亦如传说一样遥远而古老!可更清楚的是,我必须散开迟缓的思绪去接受当下淡淡年味。去慢慢的适应、体会、和融入!
想起这些,因为最近遇到了小妖。
貌似平静的眼神遮掩着内心的脆弱,而我则是挡不住的欣喜,知道她下午还有课,忍不住问:“我过来听好吗?”她疲惫而柔弱地说了声“好的。”
认识小妖很自然也很偶然,离得近的人,总有机会知道彼此是谁,不过真正认识一个人却需要缘分。那天在开庆祝会,一个心理阴暗的人故意让人难堪,心情顿时从阳光陷入昏暗,小妖正坐我身边冷眼旁观出几分端倪,说道:“她就是故意要这样的,你不必在意呀,你要在意就上当了。”
转头看看小妖,我猜自己当时眼里刹那间都是欲流的泪,我从不知道在这险恶的环境中竟会有人这样和我讲话。小妖慢慢地说:“你知道吗,一个坏人,你应该怜悯她。因为她是可怜的,只能用伤害别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那句话在那样的场景中说出,能让我铭刻一生。时间长了,我才知道小妖永远这么慢悠悠地讲话,不过小妖不知道的是,我伤心不是因为遇到了恶人,而是因为自己愚蠢透顶的选择才导致了这样的伤害,我无法原谅的是自己。
正如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的人骨子里已经邪恶腐臭外表却可以装作天真无比一样,我也无法理解小妖怎么可以把精灵古怪和安静娴雅集于一身。
和小妖一起去逛泰州路的田字坊,看了很多艺术品,我们却只买了两个钥匙扣,她的上面是一句“我只洗碗,不吃饭。”我的一句是“我只吃饭,不洗碗。”小妖确实不大吃饭,所以要了那个。因为目的本不在购物,我们多数时间坐在路边小酒吧的椅子上聊天,小妖长发披肩,一身洞洞眼眼的衣服让我羡慕得要死,直说她有艺术家的味道。怎么说小妖的梦想也与常人不同:她梦想能够登台演一出歌剧。
小妖说话很慢,或者说从来就没快过,她曾告诉我,小时候,老师和她妈妈告状:你女儿每一次站起来回答问题,总是先把自己的裙子好好拉拉平,然后才抬起头,字正腔圆的说话,老师心里那个急呀!她慢慢地讲着往事时,我常被她逗得乱笑,而她只有微微地笑,在我心里,小妖才是标准的江南女子。
但我知道,小妖骨子里是忧郁而寂寞的,即使是在听我讲奇闻异事的时候,她也是如此——一支长长的女士烟在她的指间袅袅的燃着,美丽的大眼睛常常就空了。尽管她会说:我可真佩服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呀,哪来的这么多词儿给你说了,听你讲话是享受。而我最迷的是她骨子里的空灵。
谈到让自己伤感的人和事,小妖的眼泪总是比我的快。那天聊到深夜,我才送她回家,路上有点担心地问她:你婆婆不会说你吧。(丈夫出差)小妖幽幽说了一句:“你说呢?婆婆总归是婆婆。”那晚看着她施然步进昏暗的楼内,再回首看我掉头,就决定以后叫她小妖,她欣然受用,还悄悄告诉我:“我家的先生也叫我小妖。”
小妖挺幽默的人,有次打电话,她告诉我在洗澡,等了半天,她还没出来,我发消息问:“你在数汗毛吗?”好一会儿她回复道:“给你一打岔,数错了呀,还得重数。”我这里笑得前仰后合,她那边打过电话时却平静如常。
曾悄悄的坐在教室后边听她上课,看她很认真的讲着集体舞的发展历史,很认真的放着外国集体舞的资料片,可下面的孩子却乱纷纷的不肯好好听课,我有种想拍案而起的冲动,和这些孩子谈艺术,无异于对牛弹琴。小妖说自己一天几节课上下来,会觉得非常辛苦,如果混混,怎么会辛苦呢?小妖太当自己的课是回事儿,可如今的学生在音乐上能和老师共鸣的比文学上的还要少,所以,小妖的课与我的一样,也注定是无人理解和寂寞的。也曾有人看我备课辛苦时嘲过:你用得着对学生讲这些吗?(潜台词就是考什么教什么?如果不考,你教的什么用?)
小妖曾为了体会北方的大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央着先生陪她去了北京。我以为只有小说里才有的女子,竟被我遇到、而且成了朋友。
曾独自看片子《骄阳似我》看得流泪,看得想起纷繁往事,影片中有这样一个片段:当威尔逃避自己的爱情后,心理咨询师给他讲了自己的故事:我妻子(已逝)晚上睡觉时会放屁,放得很响,响得把家里的狗都吵醒了,可她醒来以后竟说是我放的。我一想起这事就忍不住要笑,觉得她真的非常可爱,我也绝不会因为认识她而有任何遗憾。我们每个人都不完美,都有缺陷,但爱情让我们寻找的是在她们眼里觉得我们完美的人,或者是我们眼里她们才是完美的人。
爱情如此,友情亦如是。
不止回忆时美好,当初经历时也是美好。曾和小妖策划有机会我们一同上节课,一起在课上演绎音乐与文学。
可是,可是,这一切都消失了……小妖逃避了,逃避了这个世界的一切纷繁,看到她飞信上的心情留言变成“我被灭绝了。”我知道,小妖已彻底被忧伤统治。她请假不再上班,仿佛隐遁了一般,没人知道她怎么样了。我懊恼自己学过的心理咨询知识,此时竟一无所用……因为我不知道她忧伤的源头。
那天下午,我没去听小妖的课,因为怕打扰她,有时,疏远也是一种爱护。
小妖知道自己和我一样的敏感易伤,可是,她还会发来这样的短信:别走,好么?哪里都一样,我想,即使是天堂里,也会有黑色的天使。
听到身边有人叹息小妖的才华,却有人冷冷地说:“有什么可惜的,有才的人总有缺陷的,上帝对谁都是公平的。”这句话让我愤怒得头发几乎站立,一句话就在嘴边:“我真不知道你缺掉的德行,上帝用什么来给你补偿!”
可是,我没有,我忍住了话却没忍住伤心。也许我找到小妖逃避的根源,这个环境,有才的人不易生存。
大约是怀着嫉妒吧,我想是一定的!
想起小妖的话:不要老想着那些不愉快,回忆美好的人和事,心会变得柔然而纯净。
所以我常常翻检自己的回忆。
往事最是不堪回首,谁不曾年少,年少谁又不曾轻狂,人生本无常,繁华梦醒后,往往得不到的都是最难忘的,往往伤得最深都是最爱的,每每目送着曾经的相知一个个穿穿上别人的嫁妆,每每在远方祝福着不曾属于自己的缘份,一切皆是萍水相逢的邂逅,只有留作日后年老时苦涩的回忆.
再上校友录
离校十年,今年回家,偶尔上一上当年的中国人,看一看尘封的相片,找一找某些失落风中的片段.
看着大家的留言和相片,仿佛是昨日再现,儿时的记忆如清风一缕,如香茗一杯,即温馨又飘逸,那时你穿裙,我穿裤,多年后,当都市的繁华蒙住了你我的双眼,当忙碌的商务成了借口的唯一,当飘飞的情愫早已不解风尘,看一看尘封的照片,读一读当年的纯真,在此,我只想对所有的老同学说一句话:能够认识你,就是今生最纯真的回忆.
断鞭
今年回家见到了小学老师的女儿---秋,又想起了当年我们的班主任李老师,当年她对我很严格,差点把我开除,还有王老师,我没少挨他的板子,最记得有一次教鞭打断了,还得要赔一把给老师,害得我回家撒谎说要做好事帮老师做一把结实一点的教鞭,我叔叔还亲自帮我操刀选取最结实的木材,那种边在做教鞭边想着挨打的苦涩的心情,是我一生永远也抹去不了的阴影,等小孩长大,还要送进他们教的班.
秋老同学,替我向您母亲问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谢谢她对我的言传与身教,也许这么多年的辗转飘零确实使我习惯了世态的炎冷,但是曾经在成长的路上曾经给予真诚帮助的人,那怕只是干渴时的清水一瓢,那怕早暴雨天中的一把小伞,总是令我不曾忘怀.
结束一天的学习,重新接触以前学过部分的ps,老师讲的内容太快,说的话听起来断断续续引发暴躁因子,经过情绪的舒缓,晚上还是找了视频来看,看着看着找到以前学习的感觉,我想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破碎需要一点一点找回。
放纵得久了容易遗落在安逸里迷失。
曾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我努力追寻,可是追着追着就觉得很疲惫,太过于紧绷的节奏一点一点蚕食年轻健康的体魄,有人说我现在的生活和心理状态更像个老人,没有青春该有的活力。禁不起刺激的胃,几乎每天早晨四五点醒来,无论早睡晚睡。
没有压力的生活,每天在书籍中沉浸,看着历史沉沦,看他人嬉笑怒骂,偶尔赏赏夕阳、看看星星,没有自责,没有鞭笞,只有一个随主沉浮的心,突然回归从前的状态才发觉安逸有另外一个名字迷失。
在不知不觉间无形的影响在逐渐深远,过去是一个不能回头的空间,也是一个不该被随时拿出来琢磨细细抚摸的物什。事态的发展有着它本身的必然性,既然是必然又何必执着于它为何必然、为何存在。被遗忘是痛苦的,可记忆一旦失落就意味着它到了该被遗忘的时候,到了新的状态出现的时机。
出逃了很久,每每觉得寻找的会是新的、会是未来,一沉思,才发觉寻找到的不过是一条回的路。回,归至本心,生命之本源。人的生命历程是既定的,从生到死,无可躲避,不管去往何处,看过何景陪伴何人,始与终均已安排妥当。
记忆如已开始崩裂,既失落又何必寻找。
1947年夏季的一个黄昏,一个男孩呱呱落地了。男孩的父亲是位大夫,虽然年纪轻轻,医术在当地已经很出名,而且琴棋书画样样都很精通,男孩的母亲是位大家闺秀,知书达礼、温柔贤惠。两个人相敬如宾,感情非比寻常。小男孩的出世更是给这个家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这样的家庭让周围的许多人羡慕不已。但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没想到,这个家竟然在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男孩的父亲在出诊的途中,心脏病突发而亡。这个噩耗传到家里,男孩的母亲失声痛哭,没有人可以劝得住她,不知道哭了几天几夜,直到人们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再哭泣,反而笑了,她疯了,从此便疯了。
一个疯女人,带着一个不满两岁的孩子,该如何来生活!人们经常看到她在炎热的季节给孩子披上厚厚的棉衣,或是在寒冷的时候只给孩子穿上一件薄薄的衣服。但她却视孩子为生命,每天把孩子抱在怀里,从来不肯放手。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眼见着男孩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男孩的爷爷着急了,他一个孤寡老人本来生活就不能自理,更无法来照顾孩子,只好出面把孩子送给了别人。
送给的这家,其实是亲戚,按辈分说,男孩应当喊她姨,而现在她却成了妈妈。
送走的那天,男孩的母亲死活不肯放手,直到孩子被抱远了,她竟然闹着喊着跳进了河里。好在围观的人多,马上救了起来。但以后的日子,她的疯病更加厉害了,她每天痴痴呆呆的站在路口,嘴里不断喊着孩子的名字。
岁月如梭,男孩转眼已经五岁多了。虽然新的家庭,新的妈妈给了他许多温暖,但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始终有段记忆无法抹去,那段记忆虽然模糊,却清楚的让他知道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就是他的妈妈,他亲生的母亲!
他要回到母亲的身边,这种愿望一天比一天更加强烈。
他处处搜集所有与母亲有关的消息,渐渐的从邻居的口中得知,自己原来的家,离此地不过六十多里。而且他也知道了母亲的现状。
他开始攒下自己的零用钱,虽然那时回家的火车票只要两角五分钱,他却攒了整整半年。攒够车票钱的那天晚上,他激动的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早,他趁着大家还在熟睡的时候,悄悄的走了,离开了这个养育了他几年的家。走的时候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那个想见妈妈的愿望战胜了一切。
一个不满六岁的孩子,甚至连售票窗口都够不着。售票员嫌他年纪小,说什么也不卖给他车票。他只好偷偷地跟在别人后面,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挤上了车。列车启动的一刹那,男孩的心扑扑直跳,既紧张又兴奋:终于可以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妈妈了!可茫茫人海,是否能找得到她呢?前方的一切对于他都是未知!
下了车,男孩靠着那些零星的记忆,还有打听到的消息,慢慢的寻找着,一找就是几天,他又累又饿,终于昏倒在路边。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可身边却是养父熟悉的面孔。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自己被抓回去了吗?他带着疑惑欠身坐了起来,看到养父的身边还有两个陌生人:一位是老爷爷;另一位是阿姨……但面容好熟悉啊,似乎在梦里见到过。
“孩子,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养父开口说话了,“这几天我们到处找你,你娘都快急死了,后来我们想你一定是找你亲妈来了,所以才来到这里,结果在路边发现了你……”
养父又指着身边的那两个人说:“孩子,这是你的爷爷;这个……就是……你的亲娘。”
男孩听到亲娘两个字,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放声大哭起来。太多的思念,太多的委屈,一下子全部涌上了心头。“妈妈……妈妈……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啊?”
女人一直呆滞的眼神突然放出了光芒,“儿子?我的儿子?哈哈……呵呵……我的儿子回来了!”她疯狂的把男孩搂在怀里,不住的亲着他的小脸,“儿子,妈妈想死你了……谁也不许夺走我的儿子!儿子是我的!不许你们带走他!”她拼命地、死死地搂住男孩,男孩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可大家要拉开他们的时候,男孩却大声喊叫:“不要拉我!我要和妈妈在一起!妈妈,你抱我吧,我不怕疼,我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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