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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创佳绩
一只鞋--------------------------------------------------------------------------------作者:程小青—、一只女性式的男鞋 我记叙我的老友霍桑的探案纪录已有好几十种。一般读者时常写信来寻找,此外还有没有别的案件可以公诸同好。在已往的二十多年中,霍桑凭着敏慧的智力,勇敢的精神和为大众服务的热忱,所经历的疑难案件何上一二百种,并且大半都记在我的记事册里。可是发表的任务,我却没有自由的全权。我每记一案,必须先得到了霍桑的许可,才可以披露出来。但霍桑的所以如此严格郑重,也并不是出于“居奇”或“吝啬”的观念。因为有些案件是平淡无奇的,有些是终于悬疑而没有结束的,也有几种是因为他料事不中,结果竟至失败的。这些当然都没有纪录的价值。此外,还有因政治风化和社会情形的攸关,或当事人的名誉的牵涉,霍桑也都严格地限制,不愿意贸贸然直露,淆乱人们的视听。例如,当上海交易所风潮汹涌的时候,少数人为着个人的发财,设下了赌博性的陷阱,竟使多数人都疯狂地被拖溺在投机的漩涡中。那时候曾有许多案件来请求霍桑。那些案件的内幕,无非是为着投机亏系的缘故,出于卷款潜逃,或是跳黄浦,投海,也有些自缢,或服毒。我们在往来甫沪的轮船上和某游戏场后面的空场上,破获这样的案子不少。关于这类的案件,霍桑虽非常心痛。但当时只在暗中警告当局的人,却不许我把案情披露出来,原因是恐防扰乱全市的金融。直到风潮过去了,才把许可的权给我。这不过是一个例,还有各种别的案件,霍桑也有同样的限制。因此之故,我也力与愿违,案件虽多,却不能够自由地发表。这是要希望读者们原谅的。 本篇所纪的一案发生在十一年国历十月初旬。那天早晨警厅侦探王桂生打电话给我们,说南市陆家娱七十一号屋内发生了一件疑难的凶案。他已在那屋中勘验过一回,没有头绪,所以请我们去察验一下,帮帮他的忙。霍桑立刻应承了邀我一同去。一则“疑难”两个字,早已触动了他的好奇心,二则王桂生和我们有些交情,他此番既然诚意求助,我们也理当去走一遭。 我们到达发案地点时,那身材短小而结实的王桂生等候已经好久。彼此招呼了几句,王桂生就先把发案的情由告诉我们。他说这家姓徐,主人徐志高是武林银行的经理,死者就是他的夫人陆政芳。那天早晨七点半钟的时候,有一个徐家的仆人顾阿狗到南区警署去报告,说他家的主母不知被哪一个人杀死了。署中便打电话到厅里,王桂生得信,就赶到南区署,同了署长许墨佣一起来踏勘。可是勘了一会,越弄越觉得迷惑起来,所以才来请教我们。 霍桑听了这一节报告,问道:“许署长现在在哪里?还没有回署吗? 王桂生道:“没有。他此刻又到楼上去了。我们不如先上去瞧瞧。” 霍桑点了点头。王桂生便在前引导。 那屋子是青砖嵌粉线的西式建筑,是徐志高自己的产业。同式的屋子有两宅,是并列的;七十一号一宅徐志高自居,七十二号一宅租给一家姓刘的人家。每宅有两进,第一进沿街,都有铁栏杆的阳台,那楼梯在第二进内。 我们到了楼上,我看见靠街的前一进是一个宽大的卧房。房中的一切家具都是西式的红木质,地上还铺着地毯,十分富丽。前面有两扇长窗,左右另有短窗。长窗外就是靠街的阳台,也有藤椅小几之类。那位正在卧室中勘查的高胖子许署长,看见我们进房,回头来略略招呼了一声,便重新转过脸去,把玩他手中拿着的一只鞋子,似乎正在竭力研究。霍桑也不说话,一直走到一只红木大卧床面前。我紧紧地跟着。 床上躺着一个女尸,约有三十岁左右。那女子的面庞虽然惨白可怖,细眉直鼻,位置却端整有致,可见生前是一个绝色的少妇。伊的身上穿一件浅灰色缎子的薄棉袄,已不十分新,下面是一条玄绸的裤子,脚上是灰色丝袜,黑缎绣花鞋。伊的白皙的领颈间露着深紫色的凝血,似乎就是致命之处。 霍桑问道:“是刀伤致死的?” 王桂生答道:“是。我们已经仔细验过,喉管被利刀割断了。” “有凶手吗?” “没有。但是尸旁有一只男子的鞋子。” “一只鞋子?只有一只?” “是。只有一只单独的男鞋。最奇怪! “可就是许署长手里的那一只鞋子?”他侧过头来,向站在窗口的胖子膜一眼。 “是。”王桂生点了点头,准备回身要向署长去取。 霍桑忽摇头阻止他。“慢。这尸体的状态,你们可曾移动?” 王桂生道:“没有。不过我们来时,床上的白纱帐子是下着的。” 霍桑摸着下颔,沉思地说:“照这情形看,床上的被褥没有动,死者也没有卸衣鞋,似乎杀死的时候,并不在床上,是死后给搬移上床的。” “看啊!”王桂生不自觉地拍着手掌、“霍先生,你的见解恰和我相同。瞧,地板上的血迹反而比床上的多,也就是一个明证。” 霍桑点点头,又矮着身子,仔细向死妇的预间观察。 一会,他又说。“这是一件被杀案罢?” 王桂生道:“不错。刀伤,不见凶刀,已尽够做被杀的铁证” 霍桑的目光仍注视在尸身上。“就伤势论,刀锋是从右肩后而向前的,似乎有一个人站在伊的背后,乘伊不防备,就突然间下这毒手。死者没有准备,不但来不及抵抗,连喊叫都不可能。”他顿一顿。“可曾遗失什么?” 王桂生道:“没有。箱子上的锁都完好,似乎没有什么损失。” 霍桑道:“那末那只鞋子你们在哪里寻得的?” 王桂生用手指一指,答道:“就在这近床的地板上。” 霍桑站直了,回过身来,笑嘻嘻地走近窗口去,向许署长点一点头。 他道:“许署长,你看这鞋子怎么样?可已有什么发现?” 许墨佣的身材相当高,腹部更特别凸大,所以他的那件酱色厚呢袍子也特别宽大。他旋转了他的肥大的头颅,把鞋子递给霍桑。 他答道:“我看这鞋子很有关系。破案的线索或许在这一着上! “唔?”霍桑哈了一声,将那鞋子反反复复地察验。“唉,鞋面上是个水债吗?”他将鞋子凑在鼻子上嗅了几嗅。他又嘀咕一句。“真奇怪!” 那是一只蒲鞋式的男鞋,属于有足的,有七八分新。鞋面是淡雪青色的铁机花缎,鞋底是上等牛皮,颜色既显,式样又深口入时,但鞋的右半面染着些黑色的泥迹。 霍桑侧过脸来瞧着我,笑道:“这鞋子若是让西方人看见了,一定要说它是时髦女子的鞋呢!” “唔!” 我应了一声,也不禁笑一笑。因为当那个时期,上海的所谓“漂亮”男子都喜欢穿花色鲜艳的鞋子。我对于男子们穿了这种女性式的鞋子,实在有些代他们肉麻。霍桑这句话分明和我有同样的见解。 霍桑抬起了头,问道:“许署长,你说这鞋子很有关系,那你总已在这东西上发现了什么。是不是? 许署长道:“据我看,这鞋子的主人一定是一个漂亮的少年。 霍桑延续着声调,应道:“是的,可是你那‘漂亮’两个字用得太罪过了!还不是直直截截地说一个‘浮滑’的少年,或是说一个不长进的堕落分子,更恰当些! 王桂生接口道:“我看这少年的身材比你我要短小一些。 许墨佣忙道:“你是根据这鞋子的大小说的?唔,不错。我也有同样的见解。 霍桑点头道:“你们两位的眼力都很高明。但是这鞋子的来由怎么样?它和这凶案有什么样的关系?你们可有没有什么见解? 许墨佣答道:“唔,这两个问题原是全案中的关键。我们请你来讨论的也就是这两点。 霍桑在那红木梳妆镜台前站住了,向那胖子说:“是。我看这鞋子不像是主人徐志高的。”他顺手将鞋子放在镜台上的略有几件化装品的旁边。 王桂生抢着答道:“当真不是。我已经问过顾阿狗和一个小使女苹香。据说徐志高的年纪已经四十多岁,从来不曾看见他穿过这样的鞋子。 霍桑点点头,用手指着壁上挂着的一个肖照。“这谅必就是他们夫妇俩的肖照……哈,我看这男的足有四十五六岁光景,当然不会穿这样女性式的鞋子。这女子的年纪似乎还不到三十,丰姿的确很美。不过夫妇俩的年龄相差好像太远些了。 照片是半身像。那男的是方脸阔下巴,浓眉黑眼,很有精神;女的有一双美目,一张小口,脸形是圆的。从年龄上估量,这夫妇俩的确相差十五六岁。 许墨佣道:“对。我已经问过,死者本是志高的续弦。 霍桑又点点头。“那才对。经过的情形怎么样?这里有什么人可以问话?” 王桂生应道:“这里一共有五个人——三个主人,两个仆人。徐志高一向住在杭州,此刻还没有得到信息。志高有一个未嫁的老姑母,和死者同居,但在前天初三那天晚上,这老姑母已经往伊的次内侄徐志常那里去。方才我们已打发人去报信,还没有回来。所以可以问话的主人一个都没有。” “这徐志常是志高的胞兄弟吗?” “是。 “他住在哪里?” “虹口靖安里九号。这是顾阿狗说的。 “顾阿狗还说些什么?” 王桂生道:“他是看门打杂差的。据说昨晚他住在他自己家里,今天清早回来,忽然看见前门虚掩着。他走进来喊叫,又没有人答应。后来他到了楼上,又看见后楼的房门锁着,锁钥留在外面。他把门开了,才将苹香放出来。他叫唤少奶,不答应,才走进这房里来,就发见床上的尸首。这屋子里没有一个主人。阿狗和苹香都慌得没有办法。他们呆了一会,阿狗才匆匆往南区暑去报告。” “那小使女可知道什么?” “苹香还只十三岁,平日做些零星小事。昨夜的事,伊更说不出什么,速发案的时间都不知道。” 霍桑沉吟了一下。他的脸上出现诧异的神气。“这真奇怪。现在顾阿狗不是在征下吗?请你去叫他上来,让我问他几句。” 二、纸灰 王桂生答应着,回身下楼去。霍桑乘机走到窗口去,察看那沿街的阳台。我也跟过去。许墨佣忽然近来,拉拉霍桑的袖子。 他低声说:“霍先生,我看这件案子的主因大概不出一个字。 霍桑旋转头来。“幄,你已经看出了主因?哪一个字?” 许署长表演一种不必要的谨慎,仍附着霍桑的耳朵说:“这个字一共九笔,三个三笔字排成功的。霍先生,你说是不是?” 重浊的脚步声阻止了霍桑的答语。王桂生领着一个男仆走进来。 那人的年纽约有四十左右,身材很高大,面色略黑,头发光润,浅黑的眼珠中带些惊惶的神情。他的装束很整洁,一件毛纱混合质的黄柳条棉袍还是簇新的。霍桑先叫他把发现的经过情由说明白。他所说的和王桂生复述够完全一样。 霍桑问道:“你既然在这里当看门的事务,怎么晚上仅住在你自己的家里?” 顾阿狗说:“我家里有老婆和妈,不过我不是天天住在自己家里的,一个月只有一次。这原是少爷答应的。” “唉,这倒巧。昨夜里可就是你每月例假的假期?” 顾阿狗不回答,但有意无意地吐出舌尖来舔他自己的嘴唇。 霍桑傍着道:“说啊。我问你。你的例假的假期是在每月初四吗?” 顾阿狗疑迟道:“不——不是。假期本来是十六。可是昨晚上我回去,是少奶吩咐的,并不是我自己的修思。” “膻?你主母怎么说?” “少奶说本月中旬要出门去,我得看守门户,不能走开,所以叫我提早回家一次,补足本月分的例假。谁知道不先不后,偏偏就在昨夜里出了这样的横祸。” 男仆的舌头再度吐出来。他的头低垂暮。霍桑靠镜台边站着。他的目光注视着他。两个公务员自动地并坐在一只有安黄色锦缎的长椅上,视线也都集注着这男仆。我凭着靠窗口的一只红木书名,用冷眼周瞩全局。 霍桑又问:“你主母当真这样吩咐的?阿狗,你知道这一件的案很复杂,你要是有一句虚话,那你就自己甘苦吃。你不要想死无对证,就可以随便说。你说的话,我都有法子证实的。” 顾阿狗抬起头来,张大了双目,慌忙道:“先生,我的话句句都实在,不敢撒一个字谎。 “那就好。我再问你。你主母叫你提前回家的话,在什么时候对你说的?” “昨天傍晚时会。” “你在什么时候从这里动身回家?” “吃过了晚饭,约摸六点半钟左右。” “六点半左右已经吃过了晚饭吗?是不是天天这样早?” “平常总在六点半钟才开饭,昨天因为姑太太往二少爷那里去了。少奶自己煮饭,就没有一定的时刻。” “你家里在什么地方?” “就在海潮寺后面,计家弄十四号。” “你去的时候,你的主母怎么样?” “少奶是好好的。” “屋子里可有别的人?” “没有,除了苹香没有第三个人。” 霍桑略顿一顿,又问道:“昨天田间可有什么人来过?” 顾阿狗摇摇头。“没有。” “平常时候呢?可常有什么亲戚朋友等来往?” “这也很少。因为少奶奶的母家在宁波,不常来往。若说朋友,更没有。少爷是在杭州的。少奶奶又不喜欢出外去应酬,人家自然也不上这里来。” “你说很少,当然不是一个人也没有来。是不是?” “隔壁刘少奶跟刘少爷有时过来聊聊天,不过是难得的。昨天也没有来。” “还有吗?” “嗯,二少爷有时候也来玩。” “二少爷?是不是住在虹口的徐志常?” “是。他在前天也来,领姑太太到他那边去。” 霍桑又换过话题。“那末信札总也有的罢?我看你家主母不会不识字。” “是的,少奶读过书。若说信札,少奶常常写。前天早上还有一封信来,是我拿上来给少奶的。 “唉。这信从哪里寄来?” “我不知道。我不识字。” 霍桑努了努嘴,似乎很失望。他眼光向那长椅方面掠过时,两个公务员都皱着眉。 霍桑又瞧着男仆说:“这样说,平日来往的信,你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和寄到哪里去了? 顾阿狗道:“是。我都不知道。 霍桑又回头瞧着王桂生。“桂生兄,请你在那书桌上面检查一下,可有没有什么信。 王挂生刚要立起来,忽给许墨佣抢了先。他快步走到我的背后的书桌面前去。王桂生也跟过来,开始帮同检查。我仍旧注意霍桑的动作。他忽离了镜台,走近顾阿狗的站立所在。 他低声问道:“阿狗,我问你一句要紧话。你得老实说才好。你主人每隔几时回来一次?” 顾阿狗抬头向霍桑瞧了一瞧,现着疑迟的样子,缓缓道:“少爷回家不一定,每月不过一两次。 “你的主母平日的行为怎么样? “唔?先生,什么意思?”他好像不明白霍桑的语意。 霍桑说:“譬如说,伊规矩不规矩?” “唉,这个——一少奶是很规矩的。因为伊不大出门口,又没有什么男人家上床。不过——一不过——一” 霍桑的眼光闪一闪,催逼道:““快老实说。你为什么吞吞吐吐? 顾阿狗又舔舔嘴唇说:“有的时候有些不规矩的少年男子们,看见了少奶在阳台上,常在门外面胡调。但少奶终不理睬他们。 “腥,怎么样胡调? “有时站在门口不走开,有时笑一阵,有时还做怪叫。 许墨佣过来打岔子、他的手中拿着两封信,挺着他的大腹,匆忙地走过来。 他说:“霍先生,这里有两封信。信锁在书桌的抽屉里,我们破坏了锁键才发现、可是都是寻常的家修,一些没有可疑的话。” 霍桑把信接过来细瞧。我也凑近去。一封是宁波寄来的,是死者父亲陆北海的手笔;另一片是伊的丈夫从杭州寄发的,内容果然都是家常话。伊父亲说的是死者的长兄添了一个孩子;志高的信告诉伊最近在股票交易上赚进了五万。而且两封信的日期也相当远,宁波的一片已隔了两月,徐志高的一封也在三星期以前。 霍桑道:“此外没有别的信了吗?” 许墨佣道:“没有了。我们都已检过。” 霍桑沉吟着道:“那本那前天来的一封信呢?那封信既然打图章,不是快信,定是挂号,必然很重要,现在又往哪里去了?” 他运用他的锐利的目光,向四面观察。我也随着他瞧这卧室的四隅,忽见左壁角的一口衣橱脚边有一小堆纸灰。 我用手指着道:“霍桑,你瞧,这是什么东西? 霍桑的眼光接受了我的命令,急急射到壁角去。他随即走到那里,俯身下去细瞧。 他惊喜道:“包朗,你的眼力不错!这真是纸灰,还有些没有烧尽。……唉,这明明是做信封的牛皮厚纸啊!他轻轻地将剩余的纸角拾起来。“可惜瞧不出什么字迹。” 一我问道:“你想前天来的一封信,会不会给烧掉了?” 霍桑丢下了烧剩的纸角,应道:“是,大概如此。” 许墨佣空起劲了一场,重新坐在郑锦整长椅上。王桂生不再坐,走出长富去,察看阳台上的一见精致盘花的藤椅。霍桑回到阳台前,继续向顾阿狗请问。 他说:“阿狗,你说的那些胡调少年,一共有几个?” 阿狗又舔舔嘴,说:“噎,有两三个。” “你可认识?” “不——嗯,有个小白脸,身子不大高,我看见过。” “腥,你说得仔细些。你怎么会特别注意他?” “有一天我听得门外有怪叫声音——像画眉叫,我走出门去看一看。一个穿得很漂亮的男人正昂着头看阳台。我看见像是个小白脸。 “那时候你的主母在阳台上,是不是?” “是,我看见少奶刚从阳台走进去,在关窗。 “以后呢? “那男人看见我开门出去,也就走开了。” 霍桑停一停,旋转身去从镜台上拿起了那一只鞋子。 他又问:“这鞋子你以前可曾看见过? 阿狗摇头道:“没有。今天清早,我走进这房里来,才看见这鞋子留在地板上。 许墨佣好像耐不住缄默,插口说:“你想这鞋子会不会就是那个小白脸穿的? 阿狗道:“这个我不知道。 “要是你再看见这小白脸,你可能认得出?”许胖子像要抓住这线索,逼一句。 顾阿狗又摇摇头,扫兴地说:“不,我认不得。我不留心,没有看清楚。 许墨佣失望地靠着椅背,整紧了眉毛,不响了。王桂生从阳台上回进来,用手指指那小藤椅。 他说:“霍先生,我看这女人平日常坐在这阳台上。 阿狗忽自动地接口道:“是,少奶常在阳台上做针线,或者看书。 霍桑经过了一度思索,突然提出一个意外的问句。 他问道:“阿狗,这里的邻近昨天可有什么人家办喜事? 顾阿狗呆一系。“唔,有的、草鞋湾里前天有一家人家娶媳妇。霍桑的眉毛掀一锨,接着又挥一挥手。“好了。下去叫苹香上来。 三、首饰箱 请问告一个小段落,霍桑似乎闲了些儿,也坐到一只沙发上去。我也在书桌后面的转旋椅上坐下来。王桂生乘机向霍桑刺探。 他说:“霍先生,你看这一件案子究竟是什么动机?” 霍桑沉吟地答道:“疑点不少,牵制也很多,一时真不容易理解。 许署长说:“霍先生,你说的疑点是不是指这一只鞋子?” 霍桑道:“还有哩。那烧毁的信,阿狗的提前回家,还有苹香的房门给锁住。种种疑迹似乎都指着一个方向。可是阿狗说的关于死者的操行,又显得不相符,我还看不透是什么动机。 许墨佣的厚嘴唇牵一牵。“据我看,不一定这样子困惑。事情是很显明的,我刚才已经说过,这案子是——” 他的高论给阻断了。苹香已走进房里来。伊是一个小孩子,面色有些焦黄,琉一条小辫子,穿一套发布央袄裤,神气上带着恐怖。伊走到那红木床的一端,站住了,低了头,不敢把眼睛看到床上去。霍桑用温婉的语调,问伊昨夜可曾听见什么声响。据这小使女说,从昨夜七点钟睡后,直到天明,伊一直睡得很熟,没有听得声响。 霍桑问道:“今天早上你什么时候起身的? 苹香道:“我起得很早。可是我的房门从外面锁着,我走不出来。我叫了几声少奶,也没有答应。后来我听得前门上有人扣门,接着阿狗上楼来,才开了锁,把我放出来。 “你的房门本来锁不锁? “不锁的。 “那末钥匙呢?可是常留在房门上的销孔里? “不是。钥匙一向放在这只抽屉里。”伊向镜台的一只抽屉指一指。 “你想昨夜里谁锁上你的房门? “我不知道。 霍桑向王桂生和许署长看了一眼,似乎在暗示这一点也是案中的要害。王桂生点点头。许墨佣却像胸有成竹似地不理会,而且还像认为这法问也是多余的。 霍桑继续问道:“阿狗昨晚上不住在这里.你可知道?” 苹香说:“起先我不知道。他开我出来之后,才告诉我。 “你从房中走出来以防,又干些什么? “我跟阿狗进来寻少奶,一走进房,就看见少奶这个样子!哎哟,怕哪!”伊的黑脸泛了白,声音也发抖。 “以后呢? “阿狗出去报告警察,我也吓得不敢再留在楼上。 霍桑停一停,又问:“你是住在后房的?是不是? 苹香道:“是。我和姑太太睡在后接。阿狗在楼下。 霍桑道:“假使这里有什么声响,后房可听得见?” 苹香道:“要是声响大,听得见。不过昨夜里我实在没听见什么。 霍桑立起来,又拿了鞋子问伊。苹香也说从来没有看见过。霍桑又问伊主母规矩不规矩,苹香的答语也和阿狗的话相同。霍桑不再问,先打发苹香下去,然后向王桂生说话。 他道:“桂生兄,这件案子的动机是什么,我还不能说。但据现在观额,凶手似乎见一个熟识的人。但瞧死者的伤痕,苹香的没听见声响,和这房中并没有争斗的迹象,都是很明的证据。 王桂生说:“那末你想我们从哪条路入手? “我们应得分路进行。桂生兄,你等现姑母回来之后,仔细问问伊,究竟有没有常在这里往来的人。 “阿狗说,徐志常常到这里来。 “是,这个人最好也跟他谈一谈。”他回头瞧我。“包朗,你到隔壁刘家去问问。这夫妇俩也常来谈天的。 许墨佣忽插嘴道:“我已经到隔壁去问过。这姓刘的叫梅今,在大通烟厂里当会计,人很朴实,不穿这种漂亮的鞋子。我以为这鞋子最重要,应得查究它的来历。如果能够查明了,案中的真相自然就可以明白。 霍桑点头道:“是,这鞋子果然是案中的要点,少不得要寻获它的主人。 “腥,你有把握吗?是不是去找那些胡调的家伙?”许署长热望地渡一句。 霍桑缓缓地说:“把握说不上。现在我就打算出去调查这一点。不过有个先决问题也得查一查。”’ “什么先决问题?” “死者的贞操怎么样,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明。” 许墨佣皱皱眉,不回答,仿佛又认为这问题是多余的、王桂生却表示同意。 他说:“对,关于这一点,我们还只有顾阿狗和苹香的话。我老阿狗的话不一定可靠,我打算到计家弄去查一查。”他就将镜台上的鞋子拿在手中。 霍桑赞同了,就先下楼走出去。我和许墨佣王桂生到了楼下客室中,约定分头进行,事毕以后仍在徐家会集。王桂生到海潮寺背后顾阿狗家里去。他临走时又叮嘱守门的警士暗暗地监视阿狗的行动。我主张先到七十二号刘家去调查死者的贞操问题。许墨佣却表示反对。 他说:“你何必空费心思?这明明是一件奸杀案,我早就说过了。” 我迟疑道:“我还不敢下这样确定的断语。阿狗和苹香说,这女人好像很规矩。” 许墨佣坚决地说:“你听他们?这一只鞋子已尽够证明了。” “鞋子固然可疑,但若说它就是奸杀的铁证,似乎还难定、” “包先生,你太老实了。你想一个少妇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一只漂亮的男鞋,这男子既不是他的丈夫或亲戚,那末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呢?这女人的贞操还待调查玛?” 凭着那只鞋子的支撑,他的辩驳是相当有力的,但是我仍不能无条件地悦服。 我说:“那也不一定如此。也许有人为着什么别的缘故杀死了伊,却故意留下一只鞋子,叫人家疑为奸杀,以便掩盖他的凶谋的真相。” 许墨佣道:“暧,你说有别的缘故?什么缘故呼?谋财?还是仇杀?你可有充分的理由?” 他的口气显示出他的成见很深,绝不容他人的见解。我有些儿着恼。有些生性刚愎的人,往往固执着自以为是的主见,对于他人的言论,无论有理没理,绝对不肯容纳。这种丧失了理智的非科学态度,我最不佩服。和这种人合作的确是非常困难的。这位许署长大概就是这一类的典型人物。 我冷冷地答道:“我的理想固然没有充分的根据,就是你的奸杀的理由也未必就算算确啊。你想那鞋子虽是可疑,可是怎么会留在死者的房中,也得有个原因啊。 许墨佣道:“这容易解释。或者凶手在行凶以后,慌忙逃走,不留意便留下这鞋子。 “据霍桑观察,凶手杀死那女人之后,又将尸首搬到床上。这就可见他的从容不迫。并且房间里又没有争斗的迹象,又何致像你所说的慌忙? “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起先他即使很从容,但那时候也许有什么声响突然间发生,那末他的从容也可以立刻变成慌忙。 “就算如此,那人怎么会留下一只鞋子?单独的一只也是难解的一点。是不是? “不,我看并不难解。留一只,不留一双,也就是慌忙的反证。你总相信人在慌忙中,别说穿了一只鞋子会跑路,就是赤裸了身体也会逃命的! 辞锋很犀利,一句不放松。我也不禁动了些肝火。 我反驳道:“即使如你所说,也有些矛盾。你起先说鞋子是好夫的,现在又说留鞋的人就是凶手。那末那好夫为了什么要杀死他的姘妇,你也有理由吗? 许墨佣忽冷笑道:“唉,这个问题不但我此刻还不能答复,我想就是尊友霍桑先生,在调查没有完毕的时候,怕也未必有把握罢? 僵局既经形成,再说下去,势必更没有意味。我耐着性儿笑一笑,结束了这无谓的辩论,独个儿离开徐家。 我直接去访问刘海亭,据说他出去了,他的夫人也不在家。我退出来,又向附近的邻居探问了一会。有几个说不大看见徐姓妇出门,有几个说不知道底细,我没有头绪。重新回到贴邻刘姓家去询问、可是主人们仍没有回来,有个老年的女仆说,徐妇很规矩、但门外常有胡调的少年们,也是实在的事。我查明刘海亭本人的年纪已经近五十,夫妻间的感情很密切。这一点似乎可以解除些他本身的嫌疑。此外那老妇还告诉我,上晚十
Hello,umi酱!
年轻村民甲打头、董书财等随后,一个个神情激愤的样子驾着拖拉机蹦蹦车浩浩荡荡出现,引得迎面驶来的车纷纷避让.贾宏才和周文斌站在一辆中型面包车车门前,将最后从楼里跑出的几个人招呼催促上车后二人又急急跑向了曲正平的奥迪车……很快,奥迪车打头面包车随后,疾速地驶离了院门. 高远似点头非点头还要抬步时,年轻审计、孙莉及老会计三人又陆续站到了门口。 年轻审计:厅长,你不能去!现在的局面完全是他们一手酿成,这是他们活该! 老会计:就是!造成影响让人都知道他们背地里搞了些什么名堂,才好呢! 高远稍一犹豫,“现在不是跟谁赌气时候,走,都跟我上车。” 年轻审计发急,“厅长!” 高远一看几位不动,别别脸后匆匆抬步而去了。 林枫、孙莉站站后都转头跟去,老会计也犹豫着转身……年轻审计无奈叹然一下只好随了老会计去了。 4.路上奥迪车内 日 曲正平坐在后座上右手不自觉敲着座位中间的扶手,嘴里也催促着,“快点,快点……” 一旁坐着的周文斌想想,“省长,万一要劝不回去呢?我意思是说,还是得跟河稷市府和公安方面打声召呼,至少有个准备以防不测。” 前面副座上的贾宏才也转回头来,“是啊,据说拖拉机蹦蹦车就三四十辆,那在公路上该有多大阵势啊。” 曲正平敲扶手的手停止片刻,发急叹然,“打吧,那就打吧,这里头一定有人在别有用心挑唆煽动,这是聚众闹事!” 周文斌象心领神会点点头,从身上拿出手机低头翻找了号码刚要摁下发射键时,贾宏才突然喊:“你们快看!” 车里几位都望出去时,能看到旁边高远的三菱越野正加速超了过去。 曲正平一时怔然,周文斌怔然过后略一思忖观望曲正平一眼,虽然曲正平脸上没什么反应,周文斌还是把手机默默合上了……前面的贾宏才留意一下身后动静,脸上暗暗流露出一丝会意之色。 孙莉等三人坐在后面,林枫坐在副座上,高远神情严峻驾车走着走着拐了个弯后一下看到前方宽阔的公路边一片混乱,现场停了好几辆还在闪着警灯的警车及几辆路政执法车,无数司机在停车观望,而那些摞有芽麦麻袋的拖拉机蹦蹦车则看不到尾……很远处能看到一个公路收费站。 高远怔然过后忙靠边停了车,林枫、孙莉等也怔然过后忙跟着高远下了车 高远等下车后匆匆跑向人群,这时能看到奥迪车远远驶来后一下减速放慢速度将面包车让到前面,然后跟着面包车停到了三菱越野的后面。 高远发急问一个观望的司机,“怎么了?” 司机:一帮老农不交过路费,让路政叫来公安给拦住了。 高远等人又一惊后发急地又往人群里去,而这时人群中央十几位公安及路政人员已跟年轻村民甲及董书财等等农民们对峙到白热化程度。 路政人员甲声色俱厉,“你们这是集体闯关抗法懂不懂?” 年轻村民甲大嚷,“不懂!我们这是活不下去了,要集体到省政府上访!” 路政人员甲:我不管你们要到哪儿上访,不交罚款就得连人带车全扣下!来,先把这个领头的带走! 公安和路政人员顿时纷踊而上,年轻村民甲抽身就将拖拉机上的摇把拿到手里,“谁敢扣我们老子就跟他拼命!” 董书财等早急红眼的农民转身也要找家伙,更多农民也都抄好家伙冲了进来,现场更加混乱,就在双方都要动手的一刹哪,高远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年轻村民甲的摇把,大吼:“住手!谁也不许动!” 年轻村民甲、董书财等一下认出了高远,顿时纷纷住了手,现场一时又安静了。 高远略一思忖,“他们一共该交多少钱啊?” 路政人员甲余怒未消,“该交多少钱?三十四辆车每辆十块按五倍罚款,一共是一千七百块!” 公安人员甲:不光罚款,他们集体闯关又集体持械抗法性质非常恶劣,要追究刑事责任! 高远尽力陪了笑脸,“我是省里来的,我替他们交了罚款就算了好吗?”从身上掏出钱一数不够,又转向早跟进来的林枫孙莉等,“你们谁身上带钱了,借我六百。” 林枫、孙莉等忙掏钱……董书财一下过意不去了。 财:厅长同志!你这…… 高远没理会,将钱凑够又陪上笑脸递向路人员甲,“好吗?你们也体谅他们一下,他们真有难处。” 路政人员甲和公安人员甲相视一下,“那好吧,罚款既然有人替他们交了也就算了……”转望向年轻村民甲等,“往后注意啊!” 公安人员甲也训斥,“今天这是给这位厅长同志面子,再这样可没下次了啊!” 等路政及公安转身离开,更多村民都过意不去了。 年轻村民甲:高厅长!你这是干啥呢! 年轻村民乙:是啊!这钱……咋能让你交呢! 高远一下也情急了,“不能让我交那你们现在凑钱,把钱还给我!” 董书财等顿然把头低下了。 远:掏啊掏啊,你们倒是掏啊!怎么了,一个个兜里连几十块钱都没有?过路费都交不起还上什么省城啊?那是该你们去的地方吗?好大能耐好大本事,还要抄起摇把跟公安执法人员对抗,你们要觉得这样能解决问题,那就上车!前面关卡多了,我看你们怎么能一路打进省政府去! 农民们手里还拿着摇把,个个汗流浃背灰眉土眼低头不语。 高远眼睛都红了,“你们走啊,倒是拿着你们的摇把上车走啊!” 董书财顿然落泪了,“高厅长,你骂我们就是打我们,我们这也是实在逼得没法子了啊!头些年在地里忙活一年,是交完粮就叫村提留乡统筹这费那费克扣得见不着几个钱了!这几年又压我们级压我们价是咋种咋赔,到了今年赶上了大雨,我们哪怕还有一点法子哪怕还能过了今年,都不会丢人败兴走这条路啊!”一下背开脸呜咽了。 年轻村民甲也哭了,“我们没想跟谁对抗,我们就想去省里问个明白,这到底为啥呢就断了资金不让收芽麦了?万万不能啊,不能啊!高厅长不信你问,我们这些种粮户们,真是家家都要揭不开锅了!” 年轻村民乙也呜咽,“今年穿衣吃饭来年买种子化肥,我们全指望着这些芽麦啊!眼瞅着都要在麻袋里捂烂了,你们不收了叫拉回去,那我们是连今年的农业税都交不上了!” 其他村民也抽泣着七嘴八舌,“厅长同志,这芽麦你们是断断不能不收啊!”“是啊,你为我们说说话行吗?”“我们是真是没法子了啊……” 望着衣冠不整的农民们低头抽搐的样子,望着拖拉机上除了麻包还拉着的铺盖卷儿,林枫、孙莉、老会计及年轻审计都个个眼红落泪了……高远尽力别了半天脸后转头望望,然后向人群外走去 面包车边,王瑞等等职工们早都下了车个个低头黯然在车边站着;而躲在面包车后的奥迪车,除了司机小陈竟然一个都没下车……见高远走来,见职工们扭头回来观望,坐在副座上风挡后面的贾宏才才有些尴尬下车,周文斌也匆忙下来拦住了高远。 高远低头站站,突然抬起头来声音都嘶哑了,“曲大人曲老爷,你就算天皇老儿也不能躲在车里不下来吧?” 周文斌发急只好回头望去。 曲正平一侧的车门开了,他人下来后先顺手“嘭”然把车门带上走离开一步又一下返身回来,紧盯住高远压着声音,“高远,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了吗?我提醒你,先摆正自己位置分清自己角色再跟我开口讲话!” 高远眼睛通红声音依旧嘶哑,“我懂,我知道自己什么位置什么角色,我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想替农民们问问,你解决芽麦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呢?你告我一声,我好叫他们心里有个底回去!” 能看到不远处农民们正往这边眼巴巴望着,已跟过来的林枫孙莉老少财会四人及职工们也望向曲正平。 曲正平脸上难堪片刻,焦急踱了两步站定望向别处,“办法我当然有!问题我也会一步一步都解决!但总有个过程吧?你先叫他们回去,我们回头再说!” 高远别了一下脸,“你要暂时没有更好办法我再提个办法行吗?采取自愿方式叫粮站开门打欠条先把芽麦收下,等卖出去收回钱来再给农民结帐,这样,你看可以吗?” 周文斌及贾宏才有些惊讶,职工们也有些怔怔,不远处的农民们似乎也听见了互相看一眼的样子……而曲正平,背着身子半天都没动静。 高远上前一步,“真的,这事不能再拖了,芽麦马上就要烂了,只有咱们才有贮存加工和销售条件!咱可都是吃农民饭的,农民给了我们什么,我们又给了他们什么?现在他们有难过不去了,哪怕就算还他们个情帮他们个忙,咱也该伸把手啊!曲省长还有你们二位领导,能表个态吗?” 能看到农民们聚集到一起往这边走近了点。 曲正平有些焦燥转回身来,“高远,你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异想天开吗?农民要都愿意一开门那可二十个亿芽麦呢!别说卖不出去,就是卖得不好……”发急一摇头,“你可真行,又借这个时候提出这么个办法,直到现在还不能跟省里的布署步调保持一致!”又背开身去。 贾宏才也附和,“是啊,这风险也太大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农民们打上门来要钱,这么大责任谁来承担?” 高远发急地,“假如我还能承担的话,帐记我头上好吗?” 周文斌一笑,“高厅长,我怎么觉得你并没有摆正自己位置分清自己角色呢?本来我们大家都以为你是来做农民说服工作的,你怎么反倒象借机给省长和厅里,施加起压力来了?” 高远气得望着周文斌不语,他似乎愤然想走开,但象又意识到了身后不远处那些眼巴巴等着的农民们,一时迟疑着。 周文斌又笑笑,“你看你把农民的过路罚款都交了,他们真要一路找到省里,这有点不好说了吧?” 高远显然愤怒了,王瑞等等职工个个脸上也都有点怒色了,就在高远忍无可忍怒然欲转身时,人群里突然响起孙莉的声音,“厅长你先等等!” 人们稍有怔然之际,孙莉也就走出了人群站到了周文斌面前。 莉:周副厅长,那我倒想请问,厅长他要不来呢?他要不交那笔罚款农民们跟公安和路政冲突起来呢?你们就满意了呢,还是就能一直躲在车里不出来了呢? 周文斌有些恼然,“孙主任你这什么意思?你中午就有过一出……”看一眼周围忍忍,“我劝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场合,不要让事态复杂化!” 孙莉淡然一笑,“的确,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让我们大伙儿看到眼里的也足够了,我实在无法理解,面对一地农民的绝望哭诉,你们怎么能安坐于车中无动于衷;面对一位厅长替农民们向你们发出的近乎哀求,你们怎么又能还在想着推卸自己的责任,甚至,嫁祸于人。” 曲正平恼然转身回来,“孙莉!你想干什么?” 孙莉声音也抬高了,“面对你们玩弄权术愚弄别人的做法,我不能再装聋作哑丢掉做人自尊!看着那些还眼巴巴等着的农民,我更不能沉默麻木丧失一个粮食人良心!高厅长提出的办法即使有天大责任,我都愿意第一个站出来跟他一起承担!” 林枫一下也走出高声,“我也愿意!”站到孙莉身边。 接着是年轻审计走出,“算我一个!” 再接着是老会计,“还有我……” 很快王瑞稍一迟疑也高声,“我们都愿意!也许直到现在我们还不能完全理解厅长,但我们都不能再沉默,都必须站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上前一步。 最后是众人都不自觉上前一步齐呼:“对!” 顿然间,望着眼前这一张又一张神情紧毅的面庞,曲正平、周文斌、贾宏才三人傻眼了,曲正平呆然张口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再看高远早动容了,他别别脸后还是转过头来一下弯腰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也就在这时董书财带着那些灰头土脸满脸又是汗又是泪的农民们冲了过来,董书财先抓住高远双手激动地想说什么没说出来,转身再望向孙莉等职工们时一下热泪盈眶喃喃,“谢谢,谢谢……”撕心裂肺般,“谢谢了!”一下跪到了地上。 顿然间农民们全带着哭声向众职工跪下了,孙莉等人也全都动情带泪赶忙弯腰相扶,而更多的农民们还在纷踊着跑来……这个时候再看曲正平等三位,望着眼前的情景又有点惊慌又有点无奈,最后尴尬万端地把头别开低下了。 8.粮贸宾馆五O一内 夜 门被“嘭”一声推开,曲正平第一个进来随手“啪”一下打开灯后就气急败坏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芽麦这件事大做文章,就是想证明自己正确!他爱收芽麦收吧爱卖芽麦卖吧,反正我这里是一分钱没有,一分钱没有!”烦燥地又背起手踱起来。 随后跟进的周文斌贾宏才二人默站片刻后,周文斌思忖着开了口:“可问题是这样一来事情不但没平息反倒越搞越大,由粮食部门打着欠条为农民代销芽麦,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引起上上下下方方面的关注。” 贾宏才也附和,“是啊,这样一来关键是省长的停职令,好象也有名无实了。” 曲正平象更加气急败坏一步站定,“谁说的?他的职务肯定是停了,肯定是停了!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他的政治生命和这二十亿芽麦,紧紧绑在一起!” 周文斌和贾宏才一时又有些怔怔然了。 9.省政府那间会议室内 日 一份《关于收购及销售芽麦的责任书》,在坐在桌子处的高远手里翻看着;桌子对面贾宏才坐在那里装作若有其事的样子,周文斌也坐在那儿假装低着头把弄着手里的一支笔,而曲正平却背手背身站在窗前象等着……不久高远简单翻看完了,他定定地稍一思忖,拿出笔就要签字时,曲正平返身回来了,神情中还带出点气急败坏。 平:高远,我不得不提请你一字一句看清楚了这份责任状再签字!这可是你逼我这么做的,你的笔落下去,就等于给农民打出最大一张粮食白条!如果将来兑不了现,你恐怕连辞职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高远一笑置之,抬笔就分别在面前的两份文件上哗哗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拿了一份站了起来,“请问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抓紧回厅里做布置去了。” 曲正平忿然欲言又止,周文斌和贾宏才二人依旧假装别脸低头的样子。 高远挨个将三位看一遍,也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仅仅留一个轻蔑笑容后,抬步就走了……屋里的三位半天一动未动。 10.省政府办公楼门厅内 日 高远从楼梯上默默一出现,猛一眼就发现丁志刚正双手叉腰眼睛圆睁正在跟拦他进楼的武警高声嚷嚷:“咋了?我咋不能进这门了?我当兵那会儿还没你俩呢!” 高远顿然吃了一惊后就急步跑了过去。 11.省政府停车场里 日 高远拉着气鼓鼓的丁志刚一来到三菱车边就小声发急开了口。 远:志刚,你怎么跑来了?还跑这省政府亮你的大嗓门来了! 丁志刚一甩高远的手,“我咋跑来?实话告你,不是我在村里陪北京来的那几个人丈量盖学校听说的晚,我早跑来了!我问你,是不是跟那个狗日的把啥责任状签了?” 高远明白过来后,发急一下转开了身。 丁志刚眼睛都红了,“哥!咱这是图啥干啥呢?你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有多大权力?你多大造化啊就敢担这么大责任?不让干咱不干了行不行啊?咱卷铺盖回稷王村种地行不行啊?” 高远转回身,“志刚!你冷静冷静听我说两句行吗?” 丁志刚情绪冲动挺前一步,“不行!当初你一巴掌打醒过我,现在,该我揍醒你了!” 丁志刚顺手一推将高远推得跌倒在车身上,高远似乎被手中文件碰疼了眼睛,就倒在车身上低头用手弄着眼角。 丁志刚站站一下就返身,“不行,我去找这个狗日的曲正平,我要不把他打出尿……” 高远一下起身将丁志刚拉住,“你有完没完了?你要还认我这个哥,就先给我去家老老实实等着,等我回厅里完了事咱再说!” 丁志刚转回身情急,“哥……” 高远眼一瞪高声,“听见没有?” 丁志刚瞪视高远半天,“那好,把车钥匙给我。” 高远一怔,“干吗?” 刚:我给你当司机,我开车拉你回厅! 高远无奈刚从兜里摸到钥匙,手就被丁志刚一把抓住拽出并抢走了车钥匙……丁志刚那儿急急转身试着摁着遥控开着车门,高远又无奈低头弄自己的眼角。 12.粮食厅院中 日 丁志刚开着车拉着高远一路开进了粮食厅的大门,风挡后的高远马上就又惊讶了,院子里孙莉、林枫、年轻审计、老会计、王瑞、那位财务处长等等一地职工早等着他了,见他们开车进来纷纷停下悄声议论将关切的目光投了过来。 很快车停下,丁高二人下来,丁志刚依旧情绪冲动的样子就把高远拉到了众人面前。 刚:哥,我说啥你可以不听,你今天要能过了他们这一关,你爱咋办都行! 拿着文件的高远又怔怔打量一下丁志刚和众人,似也就明白了点什么。 这时年轻审计及王瑞上来,年轻审计不由分说从高远手里把责任书拿过,简单翻看一下后气得就想撕掉……高远赶忙一把将责任书抢回。 年轻审计:厅长!跟省政府签责任书就都该签,凭什么这上面只有你的名字?倒没我们那二位厅长大人什么事! 王瑞也冲动地,“就是!你这不明不白的到底算停职了还是复职了?他们也太欺负人了!不行,我们也得去省政府讨个说法去!” 年轻审计及林枫等都冲动地要跟着转身,“对!”“走!” 丁志刚一下高声,“你们跟我走!上车!” 高远也一下高声,“志刚你不要带头惹事!谁也不要冲动,都站下听我说!” 丁志刚、王瑞等人站下了,院子里也渐渐安静了,每个人的神情都激忿不平。 高远动容动情了,“我懂大家伙儿此刻心情,我心里十分感激感动!容我这个最不擅长表白自己的人敞开心扉说,我是感到自己受了不公,不瞒你们我都想愤而辞职离去!可是我不能,为什么?” 王瑞及年轻审计等默默地把身子转过来了,只有丁志刚还背着手背对着高远没动。 高远扫视一下全场声音抬高,“就在昨天,我们每个人都完成了一次选择!面对那些农民们,我相信我们都是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粮食人,意识到自己身上责任肩上担子,才勇敢地走了出来站了出来!也正是从那一刻起,我同样明白了自己没有任何退缩余地,因为,我有一个集体,我们是一个团队!” 孙莉等等职工的神情,变得肃然壮严了。 远:我们这个团队不是要为哪个人打抱不平的,而是要为当前严峻的粮食安全形势做出我们应该做的!是的,我们的确是在万般无奈情况下要采取一种万般无奈的办法,清查工作被迫停了,其他工作恐怕也不得不为此让路了,也可以说我们现在是万般无奈逼上华山一条路了!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抱怨更不气馁……(一举手中责任书)即使这里面有天大责任我们也要肩付起来!我们有没有信心完成它? 众人一下脱口齐呼:“有!” 高远的目光将众人紧毅而庄严的神情一一扫视一遍后庄重地点了点头,“好!那现在就让我们再一次下发通知,向农民们开门开仓,收粮!” 这时能看到始终背着身子的丁志刚,动情地叹然无奈摇头一下的样子。 13.一组镜头 随着两扇紧闭的粮站大门吱吱呀呀一打开,董书财、年轻农民甲乙等早眼巴巴围堵在门外的一地农民顿然激动得又一次热泪盈眶鼓掌欢呼雀跃了…… 紧接着是一个又一个粮站的大门纷纷打开农民们纷踊而入紧张忙碌交粮的情景,再接着便是一袋又一袋芽麦开包倒出,最后被运粮机运入仓库了…… 14.某家饭店大堂内 日 客人寥寥琴声悠扬,周文斌从转门外进来四下一找,便看到了落地窗边咖啡厅处,李永宝正悠闲地跷着腿望着大堂里正在演奏的钢琴手,一边喝茶一边用手在膝盖上打着节拍……周文斌站站观望片刻后,抬步走了过去。 斌:李局长真够悠闲的啊!好久不见了。 李永宝起身握住周文斌的手并会心打量着他,“我再悠闲也没周秘书春风得意啊,年纪轻轻都当上了副厅长!” 周文斌一笑置之落了座,“怎么样李局长,看样子你这是身体康复了要出院了?” 李永宝也坐下端起茶壶为周文斌倒着茶,“那是!再不出院没病也得养出病来了,所以在临回河稷之前就想约周秘书出来坐坐……”将茶端周文斌面前慨然地,“周秘书,说句真心话,佩服,我真的很佩服你们!” 斌:佩服?此话怎讲? 李永宝再次会心一笑,“这还需要多说吗?清查停了,那位老伙计变成个卖芽麦的了,一夜之间就柳暗花明峰回路转了,我现在才发现,你们才是真正的个中高手啊!” 周文斌皱皱眉,“李局长,我不太懂你在说些什么!我倒是想来劝劝你,现在的局面并不简单反而更加复杂,希望你能审时度势,回去后……”将茶杯端到嘴边瞥李永宝一眼,“不要再发生上次那种事了。” 李永宝又一笑,“这点事还用你劝?上次是上次现在是现在了!我回去后继续在家养病静观事态发展,这总可以吧?快,喝口茶,喝口茶咱好进包房边吃边聊,有些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周文斌再次皱皱眉将茶杯放下了,“李局长,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来也是坐坐就走,恐怕没时间跟你边吃边聊。” 李永宝又端起茶壶给周文斌添茶,“行了周秘书,来都来了就别再犹抱琵琶半遮面了!我这人喜欢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们现在可都在一条船上,曲老板没我未必能当上省长,据我所知厅里职工情绪和你所遇到的阻力都很大,你没我,哼,也未必就能在这个副厅位置上坐稳。” 周文斌有些忿然,“你什么意思?” 李永宝略一思忖,“简单一句话,不趁热打铁把姓高的彻底落了停,一切都白搭!”推开椅子起身,“走吧,进包房细说吧。”顾自就先去了。 周文斌先望着李永宝怔怔然片刻,又回头默坐片刻,到底还是起身跟去了。 15.某面粉厂办公楼前 日 高远手里拿个文件袋脚步匆匆从楼门里走出,一边向身边两个厂长模样的人交代什么,一边走向停在不远处自己的三菱车。 远:……你们厂的生产能力最强,一定得保证每天的生产量,不然就会影响销售。 厂长甲:高厅长你放心,我们所有制粉机都是二十四小时不停顿运转,连原来的待岗人员都叫回来了! 高远点点头,“另外质量方面也得严格把关!好吧?”转身打开了车门。 厂长乙笑笑,“说到质量更没问题!高厅长你怕还不知道吧,头一批芽麦运来那天方工就搬了行李住我们厂里来了!没白天没黑夜的,到现在都没回过一次家。” 高远顿然有些惊讶转身回来了。 16.车间里 日 高远从一大排加工机后转过来找来时,便能看到身穿白大褂的方洁,正领了两个同样身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又是亲自弯腰挪着那一袋袋面粉又是抓起一把面粉吩咐讲解着什么,脸上同样是汗水,前额处的头发上都沾了面粉……高远有些动容了,而当方洁也怔怔注意到他时,他稍稍一别脸抬步往过走去,那两个技术人员一看冲高远客气笑笑离开了。 方洁将面粉放回面袋掸掸手,“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远:我从三厂那边转过来随便看看……(示意一下眼前的面粉)怎么样,质量能稳定在头一批面粉的水平吗? 方洁点点头,“其实工艺难度主要是前期的烘干和加工处理,处理得好过筛后跟普通面粉没什么两样……”关切地望住高远,“你怎么样?目前的销售情况,还好?” 高远默然片刻,“整个来看暂时还不太好,混合面认的人还不是很多,加工成饲料或直接卖给酒厂糖厂价格又上不去,将来返还到农民手里的钱太少……”略一摇头,“不过没关系,厅里所有人都动起来在为此奔忙,局面会打开的……”抬手看看表,“我没别的事,你们辛苦了……”返身。 方洁一下有些着急,“哎高远……” 高远稍有诧然站下。 方洁别开脸踌躇着,“说真的我现在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曲正平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只能说一句,那你自己就,多保重吧。” 高远略一黯然,“方洁,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倒是我应该向你说一句……”稍一迟疑还是转头真挚地望住方洁,“谢谢。” 方洁抬头之际,高远也就转身迈着匆匆大步而去了……方洁半天都站那儿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高远的背影,直到他又从一排加工机后消失。 17.高远办公室外间 日 林枫神情凝重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思忖什么一边伏身下去写着什么,门被悄然推开梅子出现在门口,她先观望林枫片刻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林枫象吓了一跳赶忙站起,随手把写完的稿件也盖上,脸上带了点不自然。 枫:哟梅总,你怎么来了? 梅子走了进来,“一见我这么紧张干什么?是不是把你的姗姗忘了就把我也忘了?打了几次电话都推托有事不出来。” 林枫赶忙分辩,“不是不是,厅里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我的确没时间……”脸上又有了不好意思,“梅总,要说起来我现在都有些过意不去,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子:行了,一点小事现在还挂嘴上,你就当我欠你的愿意吧! 林枫一时又有些怔怔打量梅子。 梅子脸上稍一不自然赶忙象掩饰似地示意一下里屋,“人呢?” 林枫慨然一摇头刚想说什么时,高远拿着那个文件袋一步从外面进来了,他一看梅子稍稍怔然一下后,勉强客气一点头便径直进了里屋……林枫一下有些尴尬,而梅子望着里屋没好气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18.里屋内 日 高远进来就坐办公桌后拉拉椅子拿出文件袋里一份合同低头看起来,跟进的梅子观望高远片刻后随处走动起来。 子:你看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叫你厅长了!怎么了,这是这辈子都打算抱着对我的成见不放了,还是忙着卖你的芽麦什么都顾不上了? 高远的眼睛没离开合同,勉强一笑,“你呢?你突然又冒了出来,有事吗?” 子:那当然,粮食厅都快变成粮食交易市场了,我能不来捕捉点商机嘛!另外我还想问问,你的清查,不会就这么偃旗息鼓了吧? 高远皱皱眉欲言又止,将手中合同一放转头到笔筒里找笔。 在窗前拨弄着一盆花的梅子往身后瞥瞥,“别这么不耐烦好不好?我是想提醒,谜底尚未揭开同志仍需努力,至少不能轻言放弃!想知道河稷一号库最初那笔资金,流向哪里吗?” 高远稍有怔然望向梅子。 梅子背背好身上的随身包象下下决心,“李永宝
燕yan燕yan
可悲的是曲正平,他置粮食安全的严峻形势于不顾,这个时候了为了营造个人政绩又错误地在河稷搞起了“果蔬代粮”试点,要用牺牲粮食生产来引导这个贫困省的农民们致富奔小康。
结果,河稷很快就出现了“无粮户、无粮村、无粮乡”的所谓“三无”样板,再结果就是不存粮的农民跑到了河稷城里抢购粮食,终于引发了一场本可避免的“粮荒”……
最后,在高远等等人的努力下“粮荒”平息了,在省委郝书记、省府常省长的全力支持下被曲正平打断的清查工作也又一次全面铺开了,曲正平似乎对自己的错误也有所认识主动就提出了引咎辞职,一直利用曲正平达到自己目的的李永宝也受到应有的制裁……
角色介绍
1、高远演员李幼斌
粮食厅长,代表着真正的“粮食人”群体,对国家对社会高度负责的天职精神。面对有可能引发一场粮荒的形势,他还是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于是做出了一个选择,那就是将个人的名利抛之脑后,在粮食厅及粮食行业的广大职工们坚定不移的支持下,最后,在众人的努力下平息了这场粮荒。
2、曲正平演员张志忠
主管农业和粮食的副省长,性格挣扎于情感和利欲之间,与农民后代的高远结下了生死之交,后来,为掩盖问题两人产生了矛盾,又执意在夏收开始时将“粮食购销市场化”的试点放在了河稷,最终似乎对自己的错误也有所认识主动就提出了引咎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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